相鼠有体,人而无礼;人而无礼,胡不遄死。
这句几乎是大白话的古言,七皇子与国子监大学士自然是看得懂的,但正是因为看得懂,所以才愤怒!
相鼠便是老鼠,看老鼠都有肢体,人怎么能没有礼教?人若没有礼教,为什么还不快死?
简单直白,妥妥骂人的话!
“粗鄙,粗鄙!”
国子监大学士陈天伦登时怒了,冷笑连连:“区区江楚白,也敢对老夫无礼!”
陈天伦难以忍耐,一巴掌直接拍了出去。
“啪”的一声,老手打在了江楚白脸上,江楚白反应不及,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手掌印,一颗牙都被打飞了,口吐鲜红,心底那叫一个委屈!
江楚白不恨陈天伦,当面被如此羞辱,被以老鼠做比,任何人都会愤怒,何况国子监大学士!
江楚白只恨李泽让自己来转告,偏生敢怒不敢言!
他哪敢抬头,颤颤巍巍道:“大学士,此言论非在下所说,在下只是替太子转告……”
“原以为太子作几首好诗,方有几分才学,如今看来,无非一个自矜自傲之辈,吾辈羞与为伍!”陈天伦瞪眼骂道。
他是真的怒了,身居高位,何曾受过如此侮辱?
老夫再怎么不行,也不可能比不过一只老鼠……不,老鼠怎么能跟老夫相提并论!
陈天伦心知跟江楚白争论无用,越发气极,一张老脸几乎气得通红通红,遂挥一挥衣袖,朝着乾清殿拱手:“太子好文采,老夫这便状告陛下,看陛下如何定夺!”
他长衣抖动,竟是真的要去了。
“慢,太子既然如此不欢迎我等,我等自要问个缘由,还望你回报太子,今日大学士是为陈芒小学士的无礼,特登门致歉,希望太子给你机会。”
七皇子李茂理智许多,眯了眯眼,猜出太子这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,绝不能中计。
“太子说他知道,让你们……你们滚。”
江楚白摸了摸被打肿的脸,苦着脸道:“太子还说,身为大炎朝臣,面见太子而不见礼,此非礼教乎?此种人等,太子不愿接触,故请回吧。”
他小心翼翼看了陈天伦一眼:“太子还说,一大把年纪了,别老想着告父母,多少有些担当。”
“你、你……”
陈天伦两眼一瞪,气得上气不接下气,又是一巴掌挥出去!
江楚白被打得不知天南地北,脚下一阵踉跄,看得东宫之中暗暗观察的庞大福心中大笑,早就看这小子不爽了,居然厚着脸求原谅,要不是皇帝老爷有命,早一巴掌拍死了!
眼看这一幕,庞大福直呼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!
太子爷简直神算,不用自己动手,也能出一口恶气!
江楚白勉强扶着墙壁站定,像是受辱的小姑娘,不敢有丝毫反抗,低着头发颤。
他想起了庞大福的吩咐。
“记住,切不能说让他们走,而是让他们滚,说这句话之时记得抬起头,鼻子看人,正如你之前看太子爷的那样,若不能,小心陛下皇威浩荡。”
江楚白苦巴巴想着,寻思他也想鼻子看人,奈何顶不住陈天伦的威严,始终硬着头皮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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